谷歌解雇人工智能研究员引发员工骚乱 女性员工待遇被质疑

这将是自创始人拉里·佩奇（Sundar Pichai）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大约一年前离开公司之后，对谷歌母公司Alphabet首席执行官桑德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如何处理员工骚乱的最大考验。

格布鲁是谷歌伦理人工智能团队（the Ethical AI Team）的联合技术负责人，从事算法偏见和数据挖掘工作，是科技产业种族多元化的著名倡导者，也是黑人研究社区“Black in AI”的联合创始人。她一直直言不讳地批评科技企业对待黑人员工的方式，并在当天早些时候在Twitter上含蓄地批评了谷歌。格布鲁发推文称，谷歌解雇她的原因是她对一篇研究人工智能偏见的研究论文持有异议。

格布鲁声称，谷歌对待她的这种方式，已在谷歌习以为常。尽管她获得了许多技术荣誉，但却因在谷歌内部直言不讳地谈到其缺乏多样性和对少数民族员工的待遇而出名。谷歌几乎没有给出解释，只提到人工智能主管杰夫·迪恩（Jeff Dean）对该公司批准研究论文的程序的评论。

这一事件代表了近年来引发谷歌员工骚乱的四个问题的交集：人工智能的伦理、女性员工和种族待遇，以及从谷歌以往开放和自由的文化中的转变。

随着格布鲁的支持者越来越多，这可能会损害谷歌招募和留住最好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能力。人工智能研究人员长期以来一直被承诺在谷歌拥有一流的工作环境。竞争对手的员工已开始向谷歌的人工智能员工提供机会，让他们了解更多关于他们雇主的信息。

人工智能的伦理

因为人工智能相对较新，且具有潜在的强大功能，科技产业的许多从业者仍在努力解决如何使用人工智能，以及不应该被用于什么。这个问题已在谷歌精通技术和直言不讳的员工中爆发了几次。

2018年，谷歌参与美国国防部人工智能项目Project Maven的新闻爆出后，有超过4000名谷歌员工署名发表了一封公开信，敦促该公司重新考虑这项决定，甚至有几十名员工通过辞职进行抗议。Project Maven旨在利用人工智能改善军用无人机识别物体的功能。与此同时，谷歌在伦敦的分公司DeepMind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和高管撇清了自己与该项目的关系。DeepMind声称，根据2014年谷歌收购DeepMind时签署的协议，谷歌不得在监控和军事系统中使用DeepMind的技术。最终，迫于压力的谷歌宣布在2019年与美国国防部的合同到期后，将不会再续签新的合约。

2019年，1400多名谷歌员工签署了一份请愿书，要求谷歌不要竞标与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或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的合同，理由是担心特朗普政府对移民的零容忍策略。

在此期间，谷歌发布了一系列开发人工智能的原则，包括“对社会有益”和“避免创造或加强不公平的偏见”等指导方针。后一个领域是格布鲁集中研究的地方。她最著名的工作是在一个名为“性别阴影”（Gender Shades）的项目。该项目揭示了面部识别技术对黑人来说是非常不准确的。她的工作促成了IBM和微软暂停销售他们的技术。

据报道称，迪恩要求格布鲁撤回的研究论文，质疑建立“大型语言模型”（一种产生可理解文本的人工智能）是否会给社会中的特权人群带来不成比例的好处，以及它是否会伤害边缘化的社区。它还讨论了推进人工智能的环境足迹。

迪恩说，他要求撤回这篇论文，是因为它“忽略了太多关于大型语言模型的相关研究，”没有考虑到最近关于减轻语言模型偏见的研究。但是格布鲁的同事们很快就反驳道，迪恩的解释与他们的经历不符。谷歌的一些现任和前任员工周一详细列出了反对迪恩说法的一系列理由。

女性员工待遇

谷歌刚达成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性骚扰和解协议。此前，谷歌员工和股东质疑这家公司如何处理不当性行为和性骚扰的指控，以及更普遍的对待女性员工的方式。

该和解协议包括对内部政策的70多项更新。一年前，谷歌悄悄向被发现有不当性行为的高管支付薪酬，导致股东提起诉讼。文件显示，谷歌存在结构性缺陷，有权力的高管据称可以利用或绕开这些缺陷。

在此案和解之后，皮查伊在给员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鼓励他们阅读和解的要点。他说：“我希望这些承诺将向你们所有人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即我们不会回到过去。”

种族问题

格布鲁是谷歌为数不多的黑人女性领袖之一，也是科技产业和谷歌对待少数族裔员工不公的直言不讳的批评者。

“我们刚进行了一项全面的黑人研究，表现出如此情绪化的愤怒，”格布鲁在给同事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说。这封在她解雇数天前刚发送的邮件，批评了谷歌对种族多元化和包容性努力的处理方式。“谷歌没有负任何责任，”格布鲁说。

尽管谷歌大力宣传其多元化招聘计划，但在建立和维持多元化员工队伍方面进展甚微。根据谷歌2020年的多元化报告，谷歌美国黑人员工的流失率与上年同期一样，仍为12%，高于公司平均水平；黑人女性的流失率较去年有所上升，上升至18%。

在2020年夏天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抗议活动之后，皮查伊承诺解决黑人员工的担忧，并表示该公司将承诺1.75亿美元支持黑人企业，到2025年将领导层中“代表性不足”的人增加30%。包括迪恩在内的高管公开承诺反对歧视性待遇，这可能是微妙的。

在格布鲁被辞退后，谷歌员工们重新翻出了迪恩在7月份发布的一些推文：“当不良行为不成比例地被白人表现出来，而被指示的人却没有表现出来时，我们需要称之为：种族主义。”同事们声称，迪恩对格布鲁论文被拒绝的解释，是“不均衡和歧视性的标准”的结果。

今年9月，有媒体报道称，谷歌招聘部门的员工要求公司对6月作出的承诺和保留员工计划方面更加清晰透明。谷歌员工和招聘人员表示，他们担心如果没有更明确的多元化目标，少数族裔的流动将会继续。“至关重要的是，我们正在努力建设一种包容的文化。我们不想让有才华的员工最终离开，因为未来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这封被媒体获得的谷歌内部信写道。

透明和报复

由于谷歌在处理格布鲁的解雇问题上保持沉默，它为对所发生的事情做出相互矛盾的解释让外界浮想联翩。已有2000多名谷歌员工、经理和行业支持者向谷歌请愿寻求答案。

这种沉默暴露了管理层和员工之间熟悉的差距，因为谷歌已开始从一种曾经开放、理想主义和自由思考的文化转变为一种更传统的企业文化。从那以后，谷歌开始试图在取悦员工和打击激烈辩论之间取得平衡。

一些员工指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格布鲁发布推文的同一天，美国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the 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对谷歌提出指控称，该公司对员工进行监视，阻止员工分享工作上的不满情绪，并对其进行报复。

谷歌在今年9月还再次镇压了内部留言板，因为其内部数据显示，随着员工继续在家工作，讨论变得更加激烈。谷歌的内部社区管理团队表示，它看到标记为种族主义和虐待的帖子有所增加。

一些谷歌员工表示，2019年对该公司来说是关键的一年。一些人已经离开，部分原因是管理层缺乏透明度。谷歌员工称，该公司的文化已变成了创始人长期渴望的反面。“高管们确实参与了这场辩论和对话，”曾在谷歌任职12年的克莱尔·斯台普顿（Claire Stapleton）说。她去年夏天离开谷歌，原因是遭到公司管理层的报复。（腾讯科技编译/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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