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4月4日文章,原题:在翻译中迷失:对物种的研究是否正因语言障碍而被埋没?瓦莱里娅·卡斯塔涅达是一名哥伦比亚生物学家,她长时间在亚马孙研究蛇如何吃毒蛙而不生病。尽管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发现,但这么多年来,她和同事一直很难将成果推向更广泛的科学界。由于母语是西班牙语,她的研究不得不被翻译成英文才能发表。而且因为经费或时间有限,这并非总是可行的,这也意味着她的某些发现从未发表过。
这种情况并不仅限于卡斯塔涅达一个人。在非英语论文中,有大量研究在翻译过程中出现缺失,甚至从来没有被翻译过,从而在全球科学知识中留下一个空白区。随着科学研究总量增多,空白区也变得越来越大。在生物保护和多样性研究领域尤其如此。
发表在期刊《公共科学图书馆·生物学》上的一篇研究论文发现,更加关注非英语研究有可能使生物多样性科学证据的地理覆盖范围扩大12%至25%,涉及物种数量增加5%至32%。“在国际层面上,我们基本没有使用以非英语语言发表的科学证据。但如果我们能更好地利用(它),就有可能填补当前科学证据多样化方面的空白。”该论文首席作者、任职于昆士兰大学的日本生物多样性研究员天野达也(音)说。他的团队仔细阅读了16种不同语言的40多万篇同行评审论文,发现1234项研究提供了有关生物多样性的证据,但可能因为并非英语论文而被忽略。其中包括对濒危毛腿渔鸮迁徙有效性的日语研究结果,以及利用看护犬缓解巴塔哥尼亚高原农民与安第斯山猫之间矛盾的西班牙语研究等。
一些专家认为,英语应该成为科学界的通用语。“科学已经非常全球化并正变得更加全球化,因此使用一种全球语言意义重大。这不仅是为了效率,也是为了协作。”华盛顿大学地球物理科学家斯科特·蒙哥马利声称,“我认为学习英语应该类似于科学家学数学。这只是一项非常基本的技能。”普林斯顿大学科学历史学家迈克尔·戈丁也认为,将科学内容翻译成更广泛使用的语言向来是历史上的标准做法。但是需要翻译的科学知识规模巨大。
南非夸祖鲁-纳塔尔大学研究员妮娜·亨特表示,相关问题亟待解决,因为这种语言差距也在扩大全球南北差距。她近期发表论文称,在应对气候危机的斗争中,来自非洲葡语国家的研究人员正被边缘化。在她看来,国际影响力的不平等也是源于这种语言差距导致的获取知识的不平等。许多来自南美洲或非洲原住民社群的生物学家不得不学习殖民者的语言,他们无法为自己的研究积累更多知识,因为许多研究只以他们不懂的语言发表。
目前正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研究生学位的卡斯塔涅达表示:“对我来说,不可能将所有东西都翻译成英语。我们需要多语种科学,我们需要能自由以母语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作者索菲娅·夸利亚,王会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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