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做空欢聚时代：直播业务90%收入为假 欢聚时代当日市值蒸发约21亿美元

做空机构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周三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表示，正在做空美股上市公司欢聚时代，声称欢聚直播业务90%收入为假，欢聚时代的海外版本Bigo Live 80%收入造假，涉及金额达数十亿美元。受此影响，欢聚时代股价周三暴跌26.48%，当日市值蒸发约21亿美元。

浑水在报告中指出，过去10年，全球资本市场鱼目混珠的事情层出不穷。浑水对欢聚直播业务造假已展开了为期一年多的调查，选择在此时发布做空报告，是因为百度刚刚宣布和欢聚集团签署约束性协议，将全资收购欢聚直播业务(即“YY直播”)，总交易金额约为36亿美元，交易预期将于2021年上半年完成交割。

浑水选择做空欢聚时代，是因为断定该公司是一个数十亿美元的骗局。浑水的结论是：欢聚时代的用户数据、营收和账面现金涉嫌造假，造假范围涵盖所有的业务。按照浑水的估算，欢聚时代营收造假比例高达84%，即便是按最保守的估算该数据的造假比例也高达73%。

所以，问题是百度会怎么做?百度为实现业务增长一直在努力挣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百度真的会试图收购一个几乎完全造假的业务获取“增长”吗?36亿美元的现金，占百度市值的大约7%!过去10年来，浑水一直认为，“中国公司”的腐败程度远远超过大多数投资者的理解或认知。以下为浑水做空报告的所有干货。

调查取证方式

浑水采用双管齐下的方法，对欢聚时代的业务进行了一年多的研究。一方面是通过自动化收集1.156亿笔交易，进行宏观数据收集和分析;另一方面是传统的浑水技术，包括审查文件和账目、秘密实地调查。

造假的三个方式

第一，欢聚时代50%的虚拟礼物来自于公司自己的服务器，另外40%来自外部机器人或者主播自己“内循环”。

第二，由于虚拟礼物造假，头部主播收入不如外界想象得高。做空报告中称，调查者曾经造访欢聚丹东办公室。该办公室负责人举例称，网红崔阿扎未来两年实际收入为月工资15-20万人民币，这和外界预估的1500万元的礼物分成相差数倍。

第三，质疑管理主播的公会也参与造假。根据对比欢聚时代的财报和五大公会的企业征信报告，浑水质疑，2018年这些公会的收入不到欢聚时代公布的15%。

主播收入力证欢聚时代财务造假

·摩登兄弟曾在一个购物中心举办免费音乐会，但参与“粉丝”是付费的。摩登兄弟最近很少在欢聚直播上表演，但停播的时候仍能够通过平台连续收到虚拟礼物。许多礼物都来自欢聚时代的服务器。分析来自96个随机选择的粉丝的数据显示，大约97.9%的虚拟礼物收入可能涉嫌造假。

·2019年YY“年度冠军主播”李先生也被浑水质疑。浑水称，2019年12月对其打赏最多的用户(700万人民币)与他本人使用的IMEI为同一个，占他总收入的大约40%。

·海外站最受欢迎的网红RCT_Khan大多数时间都在直播办公桌前翻看文件，并没有任何娱乐表现，但是还是会接收到源源不断的打赏“金豆”。截至今年3月底，RCT_Khan的金豆数达到5150万个，如果属实，相当于月工资5万美元。浑水同时指称，RCT_Khan的头号打赏人之一实为他自己，甚至连头像图片都一样。

·浑水还列出了另外四名收入最高的主播、四名付费最多的用户，以及对欢聚时代生态系统高级成员的大量采访，支持其调查结果，即欢聚直播和Bigo是假的，礼物收入基本上是假的。

财务异常，账面现金涉嫌造假

欢聚时代获得了欢聚时代在岸可变利益实体的中国信用报告，并将其与该公司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了许多差异。这些差额总计达数亿元人民币。这种差异，尤其是现金余额的差异，是操纵或欺诈的迹象。

例如，欢聚时代2018年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显示，长期存款为人民币10亿元。浑水认为，这一总数可能是虚构的，也可能是被大大夸大了，因为欢聚时代的在岸可变利益实体并不包含这些长期存款。粗略比较一下这两套财务报表就会发现这种差异。

直播业务收入造假比例达90%

浑水以三种方式对欢聚时代用户数据和虚拟礼物收入进行了分析和抽样，以估计直播业务的虚假用户及相关收入比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虚拟礼物收入作假比例高达90%。

第一种方法是分析XHL追踪的近10万付费用户。浑水发现，近一半价值的虚拟礼物来自与欢聚时代有关的虚假用户。浑水的作法是把关联欢聚时代IP地址的虚假用户编入一个核心组，然后跟踪从该核心组发散出去的IMEI共享。此外，浑水还通过细致调查确定虚假账户，证实剩余一半的虚拟礼物营收在很大程度上是欺诈性的。

第二种虚假用户的鉴别方式是在中国新冠肺炎封锁期间随机抽样了96名武汉付费用户。调查发现，这些被抽取的武汉付费用户当中，87.5%为虚假用户。

第三种方式是对网红摩登兄弟的96位付费用户进行细致调查，结果发现97.9%的付费用户为虚假账户。

结论：欢聚直播、Bigo和在线约会业务存在严重欺诈行为：

·直播业务约90%的收入是欺诈性的。视频直播据称的2020年第三季度欢聚时代直播收入中约占95.8%。

·直播业务中在线约会营收中的80%为欺诈性营收。在线约会营收占直播营收的大约20%。

·Bigo营收中的80%是欺诈营收。使用有利于欢聚时代的假设，欺诈比例仍达到60%。

·Bigo的新加坡母公司在前四年里更换了三次审计师。Bigo还在2016-2018年连续三年收到其审计师的持续经营意见。2019年8月，在欢聚时代完成收购几个月后，Bigo对其2017年的财务状况进行了重大重述。这些事实模式支持浑水的结论，即Bigo业务同样涉嫌造假。

·Bigo的腐烂源于它的诞生。欢聚时代声称从董事长李学凌手中收购了Bigo。这是一个谎言，使李学凌从股东那里拿到了至少1.561亿美元的真金白银，并且欢聚时代欺诈性地报告其重新计量的利润。事实上，Bigo的创办人就是欢聚时代，而不是李学凌。

·Bigo整合了来自中国内陆的大量收入。根据浑水的初步调查和与前Bigo员工的讨论，Bigo在中国内陆的业务近乎全部造假。截至2020年第三季度，浑水估计这一极具欺诈性的中国部门占Bigo报告收入的13.4%。(腾讯科技编译/明轩)